第(3/3)页 师父叫王楠,三十岁,上班有10年了,坐在边座上说着:“你这时候来不好啊,兄弟!这时候得挨累呀!” “挨累?” 祁嘉想不明白,整个车才36人,始发站站在门口迎接旅客,验票,提示车门口安全,提示危险品携带情况。 上车之后,列车员将旅客纸质车票换成卧铺卡,作业就结束了,再累能累到哪里去? “你当过兵吗?” 祁嘉点了点头:“当然当过呀,不然怎么上得班?” 王楠回头瞅了瞅,见周围没有其他人,又看看腰间的对讲机不要连频,悄悄地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两车长都是新换的,再说班组刚出过事,手机都收了,肯定会整顿的,有点心理准备!”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个不用王楠说他都明白,这是必然的。 就像在部队时,士兵若是不听话,连长会以加强训练强度的方式惩罚士兵。 新兵下连也是,前几天会给你像家人一般的温暖,先让你放松放松,当所有人都以为没事的时候,连长来一个大恐怖,把人累到虚脱,新兵便会听话许多。 夜间,冰城站开车后,卧铺车厢熄灯,硬座车厢开半灯,进入夜间行车。 本以为下一站要5个小时,可以悠闲地歇一会儿,结果孙车长走了过来,笑着说:“你俩半夜,把那个暖气片下面墙壁上的黑道子蹭掉。” “知道了!”王楠起身回答。 别看车厢只有25米,这个位置很刁钻,需要蹲在地上、甚至要跪在地上才可以蹭到,先用百洁布打磨,然后用抹布擦净。 送走孙车长,王楠回头笑道:“看到了吗,我说的准不准?” “不就这点活吗,王哥你休息休息,我自己干就行了!”祁嘉准备着工具,撸起了袖子。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太年轻,这个安排不是要整活,而是要整人,过几年就明白了!”王楠也找好了工具,蹲下身,一点一点蹭了起来。 夜间上厕所的旅客,离开包房路过时都会看一眼,也不知是讽刺还是惊讶,语调听着心里就是不舒服:“你们还干这个呀?” 整个车厢才25米,刨去两边门头才20米,祁嘉本以为工务段来的,多少重活都干过了,这任务再重也没有抢险累吧? 可他年轻了,的确是年轻了。 这活不仅累腰,而且胳膊还酸,和工务段的重体力是两种累。 跪在地上蹭黑道子,将暖气片下蹭得干干净净时,已经是半夜零点了,冬天运行的列车,后背都湿了一大片。 “王哥,叫车长来吧?咱们干完了。”祁嘉喘着粗气说。 谁知,王楠摇了摇头,比了个剪刀手的手势:“还早着呢,就算干完了、也没干完!我先上趟厕所抽颗烟,你坐在旁边歇一会儿,别给他叫来,叫来更麻烦!” 更麻烦? 就算干完了,也没干完? 祁嘉有些诧异。 这个单位,说话都这么有深度吗?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