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一个六岁的稚童,哪怕天资再高,也绝无可能作出这等直指人心的传世之作。 可就在他心生怀疑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堂下那些孩童的异样。 之前还昏昏欲睡,东倒西歪的孩童们,此刻一个个都坐得笔直。 之前那个说读书是为了吃饭的孩童,此刻双拳紧握,满脸通红。 那个嚷嚷着要娶小妾的小胖墩,眼神里有光。 其他孩童也差不多,脸上褪去了茫然与不耐。 眼神混杂着向往渴望。 仿佛有一团火,在他们小小的胸膛里,被骤然点燃。 沈春芳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没有才气都能影响环境,只有一种情况。 那便是诗词的开创者,在第一次吟诵之时,即便不动用丝毫才气,其言语本身,便蕴含着天地至理,能够引动周遭环境,直入听者之心。 这种共鸣,唯有原作者,方能做到。 不是侥幸所得。 是他……亲手所创。 这个念头,在沈春芳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看着卢璘那张稚嫩的脸,心中掀起的惊骇,不亚于当初在朝堂之上,直面圣怒之时。 前朝有神童七岁能咏鹅,便被誉为天纵之才。 可今日,他亲眼见证了什么? 一个六岁的稚童。 自创了一首开蒙劝学之经典。 ....... 卢璘当然知道,一首《劝学》抛出来,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但他必须这么做。 他无权无势,无根无萍,出身寒微,父母不是助力,能依靠的只有前世几千年的璀璨知识。 柳家的善意,是建立在他神童的价值之上。 这份价值,需要不断被证明,不断被强化。 他现在唯一能依仗的,就是名声。 名声,就是他最好的护身符。 当他的名字与“神童”、“奇才”甚至是“妖孽”牢牢捆绑在一起时,他就不再是一个可以随意打骂、轻易舍弃的下人。 这首《劝学》,就是他为自己这道护身符,镶上的又一道金边。 学堂里的死寂,被夫子一声沙哑的咳嗽打破。 沈春芳收回目光,重新坐回太师椅上。 他整了整衣衫,拿起桌上的竹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继续。” 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淡。 “苟不教,性乃迁。” “教之道,贵以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