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柳府,暖阁。 外面是漫天大雪,而屋内却温暖如春。 一鼎兽首铜炉里,上好的银霜炭烧得正旺,没有半点烟火气。 一局手谈,已至中盘。 身着锦袍,须发浓密的老爷执起一枚黑子,沉吟半晌,迟迟没有落下。 目光越过棋盘,望向窗外那漫无边际的风雪。 “夫子,这雪下得有些怪了,几乎可算得上我大夏朝立国以来最大的一次了。” 正对面的沈夫子,目光依旧落在棋盘上,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心思全在棋局之上。 老爷收回目光,端起手边的热茶,轻轻吹了吹。 “天时反常,不知这人事,又会如何?” 风雪到了,意味着新一轮的科举也近了。 前几年璘哥儿年纪确实太小了。 过早地崭露头角,顶着一个神童的名号,未必是好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一点,是他与沈夫子达成了共识,摸一摸璘哥儿的性子是一方面。 更深层的原因,则与院试有关。 大夏的童试,分为县试、府试、院试三场。 县试在清河县本地举行,由知县主持。 以柳家在清河县的地位,即便那知县再如何不喜欢神童,看在柳家的面上,也断然不敢在考场上做什么手脚。 两人都对璘哥儿的学问有着自信。 不需要任何偏袒,只需要一个公正。 以璘哥儿的水平,早就可以下场。 可院试,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院试由各省的学政主持,而过去几年的那位学政,是出了名的倒宴派。 此人对当朝首辅宴居的政见嗤之以鼻,连带着对宴居广罗天下,建的神童太学也十分不屑。 对于各地捧起来的神童,更是厌恶到了骨子里。 在那位学政眼中,神童就是沽名钓誉,是投机取巧,是歪门邪道。 璘哥儿若是在那个时候下场,只怕文章写得再好,也会被那位学政先入为主地打入另册。 归根到底,还是受到了那位身居高位的宴首辅的波及。 沈夫子闻言终于抬起了头,手中的黑子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目光平静的看着柳老爷,反问了一句。 “新的学政,什么时候到任?”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