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裴九昭拱手:“回太后,朱颜蛊母已被九千岁以极阳之血强行剥离,婴儿体内只剩苏氏血脉。” 谢无咎淡淡接口:“臣以命换血,救此子,只为证明——苏氏无罪。” 他扯开衣领,锁骨下缠着渗血纱布,隐隐可见蛊虫噬咬之痕。 百官噤声。 萧昱眼底划过一丝玩味:“如此看来,‘夺妻’一说不攻自破。至于弑相……” 他抬手,冯保再捧一折—— “曹相之死,实因其私铸龙袍、暗通南蛮,人证物证俱在。苏珩不过奉密旨行事,何罪之有?” 太后霍然起身:“皇帝是要包庇苏家到底?” 萧昱笑而不答,只抬手一挥。 御门之外,忽有山呼声震天—— “昭睿贵妃仁德!九千岁忠义!” “请陛下开恩——赦苏氏无罪!” 百官回首,只见午门外百姓跪满长街,人手一本《昭睿外传》,翻到最后一页—— 上书:【若贵妃无罪,请万民请书为证,联名血书。】 那血书末尾,已密密麻麻按满指印,一眼望不到头。 太后踉跄一步,指尖发抖。 她算尽人心,却没算到—— 市井小民,愿为一本戏文拼命。 萧昱俯身,亲自扶起苏瓷:“苏氏,民心如此,朕岂敢违?”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即日起,撤苏峤案、释苏氏罪,封苏瓷——昭睿贵妃,仍赐婚九千岁谢无咎,择吉完婚。” 谢无咎叩首,额触青砖:“臣,谢主隆恩。” 苏瓷却在他身侧,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戏唱到此处,该落幕了么? 不,她知道,真正的好戏,才刚开场。 回府马车上。 谢无咎攥着她腕骨,声音低哑:“你拿苏峤的命与民心相赌,为何不与我商量?” 苏瓷靠在车壁,脸色苍白:“若与你商量,你必不肯。” “你怎知我不肯?” “因为你欠我。”她睁眼,眸色幽幽。 谢无咎喉结滚动,半晌,只挤出一句:“疯子。” 苏瓷却笑了,指尖点上他心口:“谢无咎,你记着——今日之后,这个话本看的人会越来越会更高的。百姓要看贵妃与九千岁的洞房花烛,也要看太后如何垂死挣扎。你我若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民唾沫淹死的下场。” 她声音极轻,像雪落无痕:“看来,你要永远记得欠我的了。” 谢无咎俯身,以额抵她额:“好,只要你不忘记我就可以了……” 车外风雪呼啸,车内暖意如春。 可那春,是薄冰上的火,一踩就碎。 夜半,苏府偏院忽起大火。 柳氏被锁在柴房,活活烧成一具焦骨。 苏峤跪在焦土前,双目赤红:“是我害了她……” 苏瓷立于廊下,指尖微颤:“不,是我们害了她。” 她抬眼,望向宫城方向:“太后在警告我们——下一个,便是阿还。” 谢无咎握住她肩:“那就先下手为强。” “怎么做?” “你猜猜看?” 他附耳低语,苏瓷眸光由惊转静,最后,轻轻点头。 “好,那就辛苦阿瓷再为我们写一出好戏了。” 三日后,京师传遍—— “昭睿贵妃苏家女苏瓷感念乳母恩义,于午门外设祭,亲为柳氏扶灵。” “九千岁披麻戴孝,徒步扶柩三十里。” “百姓夹道哭送,纸钱遮天,追读新戏《柳母忠魂录》,一日售罄。” 太后闻之,摔碎了整座凤仪殿的瓷器。 而苏府,灯火长明。 苏瓷抱阿还立于廊下,看那雪霁初晴,轻声道: “阿还,你瞧——” “人心这把刀,握对了,就是一把好刀。” 谢无咎在她身后:“是的。” 雪光映着刀锋,亮得刺眼。 远处宫墙,乌云散去,一线天光漏下,正照在苏府门楣上。 ——忠烈二字,血迹未干,又被新雪覆盖。 赐婚的旨意传遍七十二坊,百姓张灯结彩,仿佛过年。 可苏府的大门,却在同一日挂出白幡——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