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这是你的家事。”嗣音很冷漠,继而道,“你走吧,我还要待一会儿。”言罢朝泓昀那里招招手,转过身去没再看她。 泓昀过来将妻子拉开,见她哭了不由问缘故问她们谈了什么,赫娅却倔强地说没什么事,只是想起承垚伤心,走了半路忽而停下来问丈夫:“你一定会处置梁如雨吗,不是哄我的?” “会……”泓昀的声音很沉,“我不晓得怎么去指望一个能对孩子下毒手的女人改邪归正,只是赫娅,如今朝廷上事太多,你容我缓一缓,等忙过这一阵,我一定和她算账。承垚难道不是我的儿子?你要信我,我们只有彼此信任,才能重新开始。” “我信你,我信你。”赫娅泫然欲泣,转身看着河边那一抹纤柔的身影,夏风将她的衣袂吹起,夕阳斜照的光芒从她的周身散开,如镀了一层金子般炫目,不禁喃喃说,“我一辈子也及不上她……” 翌日,在羽林军的护卫下,梁淑媛启程返京,一路有官员夹道相送。至各地驿馆休息也极具排场,这一切不是嗣音想要的,可莫名地所有人都这么去做。即便是在一座小镇歇脚,也浩浩荡荡引百姓围观。 百姓们分不清什么淑媛昭仪这样的位分,都称呼嗣音为皇妃,而众口相传的,是这位皇妃美若天仙世间少有,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女人膝下儿女成双,是大福之人。但这位皇妃不仅从不恃宠而骄,更低调谦和,在宫里也只是避居一处小阁楼,相夫教子贤惠淑德。更重要的是,她就是那位福星小公主的生母,能诞下星宿下凡的公主,她本身也一定非同凡响。 如此,沿路百姓更是热情四溢,争先一睹嗣音芳容。起初嗣音还有些顾忌,一来不愿张扬,二来怕给泓昀添麻烦,到后来实在不忍老百姓们一路追逐,遂挑起车幔,不时朝外相望颔首。 她的目的,本想让大家知道自己也是凡夫俗子,可却适得其反,那些见过她真容的百姓更加锦上添地将皇妃的容貌品德宣扬出去,一时嗣音未到京城,她的美名却已经传得朝野皆知。 彦琛坐在涵心殿里听方永禄诉说完这些,竟是板着脸道:“她倒是大方得很。” 方永禄闻言一怔,旋即便感一股子酸意袭来,不禁暗自窃笑,正要忍不住,却听皇帝道:“让刘瞻文进宫来一趟。”才得令要走,皇帝又道,“派人去请,来了就在这里等,你先随朕去一趟符望阁。” 一路过来,从符望阁原先的正门进去,尚看不出什么变幻,须得走近几步,才能见到后面的别有洞天。自后门与景祺阁的正门扩开,一溜带顶的长廊相通,基本工程已竣工,如今正在引水。 武舒宁闻知皇帝过来,从景祺阁过来,含笑道:“皇上怎么来了,这里还乱糟糟的,不如到符望阁那里坐坐。” “朕来看看,辛苦你了。”彦琛道一声辛苦后,便皱眉问,“引水做什么?你知道景仁宫那里的池塘是梁淑媛的心病,孩子们都还小,不安全。” 舒宁却笑道:“其实娘娘生性乐水,相信皇上也知道。这引水不是挖池子,只是在长廊两侧挖浅浅半足深的一道沟,铺下五色鹅卵石,便如溪流一般。四季养几尾小鱼,便有了生气,即便初龄他们贪玩下去摸鱼,那么浅的水也不要紧。臣妾请钦天监的大人来看过,如此风水更好。只因皇上近来忙碌,臣妾未敢奏报,自然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那里都已默许。” 听她如此细致周到地安排,彦琛倒有些惭愧方才的误会,不禁含笑道:“难为你如此费心,将此事托付给你果然是对了。” “皇上谬赞了,臣妾只是比别人闲一些,又和娘娘一样从江南来,更懂她的心思。”舒宁落落大方,从娇小的身体里透出这份气质,益发显得干练,竟比年筱苒更有主事之风。 皇帝看了看后又问:“七夕之前能竣工么?” “能,只是还差一样。”舒宁嫣然一笑,转身指着景祺阁道,“皇上有旨将景祺阁改为景祺轩,如今匾额未摘,内务府说新的匾额因无人题字也不敢擅制,皇上今日既然来了,不如为景祺轩题匾,相信娘娘她一定也喜欢。” 彦琛兴趣盎然,忙吩咐方永禄笔墨伺候,一行人退回符望阁,挥毫泼墨将‘景祺阁’三字一气呵成。 “将符望阁的门匾换成烫金的,但景祺轩的匾额要素淡一些,孩子们住的地方,不必太铺张。”彦琛吩咐,又看了看三个大字,提笔在左下落款,随手取下御印,一边压着一边问方永禄,“景祺阁从前谁住过?” 这些事在方永禄脑子里是最清晰的,忙道:“此处太偏僻,从前并无人居住,只有嘉乐三年时,先帝爷出痘疹,在景祺阁养过病,康复后就迁出了。” 彦琛的御印停在纸上没拿起来,愣了半晌才离手,但没再就此话题说下去,只是对舒宁道:“拿去让他们做吧,朕还有朝务,先回去了。你……别太辛苦,似乎又瘦了些。” 舒宁莞尔,只是默默将皇帝送走,回身见小满和景阳宫的两个宫女,她冷声道:“方才方公公说什么了?” 三人一愣,还是小满激灵,忙道:“奴婢什么都没听见。”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