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正要开口说话,谷雨匆忙跑来道:“主子,宫里出事了。” 我冲口而出问:“父皇的病重了?” “不是,是耿夫人她……她悬梁自尽了。” 谷雨的话音落下后,屋内一片寂静,桌上药碗里的热气渐渐散开,直到我的心跳从急促归于平缓,母亲方深深叹一口气:“逝者已矣,愿她安息。” 谷雨这才敢插话,轻声说:“宫里的意思,问主子是否回宫主持丧礼。” “关于耿夫人自尽,还有没有别的说法?”母亲道。 谷雨面有难色,抬眸看了看我,母亲却道:“不必顾忌,她已经长大了。” “说是耿夫人临终写下血书给皇上,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求皇上彻查严办散播谣言之人,还五爷一个清白。”谷雨道。 “到底还是为了这件事,五哥已经出嗣,还能碍着哪一个?”我心痛不已,没想到这件事竟如此收场,“五哥太……咳咳……”一激动便引了咳嗽,好半天才喘过来。 母亲顺手喂我吃了药,而后问谷雨:“皇上那里可有什么话?” 谷雨答:“皇上病着,在涵心殿里养着不见人,诸事都是贵妃娘娘在打理,娘娘说想请您回去,不过您若身子还不好,就且养着,她有事就派人来告知您。”言罢又道,“还问咱们这里大火的事,问娘娘当真不要查吗?似乎宗人府还是刑部那里等着立案。” “每天都问,他们也不烦?”母亲叹气,转身来看我一眼,方道,“传我的意思,希望能为耿夫人风光下葬,自然也请贵妃拿捏皇上的心意,她会有分寸,我就不回去了。” 谷雨应着,收拾了药碗退了出去。母亲过来拿开我手上的香囊,轻声道:“那日急了才拿这个,本不该你用的,别伤了身子,我已经让容朔找明源去为你制了。” “伤了身子?”我疑道。 “这是我用的,你小孩子家家用不得。”她说着将那香囊放到离我极远的地方,背着我道,“有了这东西,你和泓曦才能没有弟弟妹妹,所以怕伤了你。” 我心底一疼,我是知道的,母亲因身体太弱才不能再生育,不然当初父皇正当盛年,母亲隆宠不衰,符望阁岂能只有我们姊弟俩。 “母妃,耿夫人去世,您不难过?”不想再说香囊的事,我问道,“五哥的事,您清楚吗?” “小时候你就问过,记得吗?”母妃低语,背着我继续道,“我不是不难过,毕竟十几年的情分,可我也知道对她而言,是一种解脱。错当年就铸下,她战战兢兢过了半辈子,这样的惩罚,远比死来得痛苦。” “母妃的意思是说,五哥他真的是十皇叔……”我惴惴不敢说出后面的话,更不敢想象父皇是如何承受这样的屈辱,而他不仅是男人,更是帝王。 母妃转身来,面上是释然的表情,温和地对我道:“都过去了,错也好,对也罢,都过去了。” 我含泪道:“五哥自己也知道,所以当年他才抱着耿夫人哭,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五哥活得该多辛苦,他又有什么错呢。” “傻丫头,不要哭,哭了又该咳嗽。”母妃轻声哄我,“你十皇叔早故,如今耿夫人也去世了,这件事真的就结束了,你父皇从来没有迁怒过泓昭,他是无辜的。初龄,你有这样伟大的父亲,该很自豪吧。” 我点头,哽咽半日,又问:“可是泓昶呢?你们究竟要怎么对他?” 母亲瞬间沉了脸色,闷了须臾才回答我:“即便是皇子,生死也不过是皇帝的一句话,你们的父亲是帝王,你们之间不仅是父女父子,更是君臣。我们都不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再怎么狠,也会被骨肉血亲所牵绊,可唯独那一个人,他的胸怀可以广阔得容纳天下,也可以狭窄得容不得一粒沙子,对于帝王而言,骨肉血亲在江山社稷面前,轻如草芥。” “我不想泓昶死,不想他落得和几位皇叔一样的下场。”我凝视母亲道,“他是母后唯一的孩子,母后在天有灵,会不安的。” 母亲莫名地颤了颤身子,不知我哪句话震动了她,静静地看了我许久,才道:“初龄啊,赶紧好起来,回到父皇身边去,他需要你。”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