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固知无用而需向外求-《酒剑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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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映清但凡开口,似乎都是相当欠揍,在其自身说来,那是性情使然,羞于客套出言,遵本心行事算是自在得紧,而往往这等举措时要直指旁人本心,将所谓欲盖弥彰尽数掀得底掉,才算是痛快,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换成旁人还受不起自己这等挖苦挤兑,唯云仲有这等福分,换成旁人,求着都未必开金口。

    但这话从步映清口中说出,却难得觉得有几分滋味,云仲都是打量过前者两眼,目露诧异,好像琢磨一番,并无什么错处。

    瓦关名扬在外

    的,历来便是此地道场兴盛,而大多人皆有其笃信之人,鱼龙混杂,热闹非凡之中,又有难言怪异,瓦关不见得有多少达官显贵,而这些位凭测算吉凶堪舆风水的道人僧人甚至旁门左道不知名小派者,才是瓦关势力最大的一茬人。

    难得云仲咬牙切齿,最终还是凭手头不宽裕的银钱,住店三日,不单是令两人好生歇息一阵,同样也令路途当中吃尽苦头的两头马匹暂且缓和几日,起码使些好草料,使得不至于后继无力。大抵是少有见云仲如此有良心的时日,连那头向来脾气甚倔的夯货,此番都老实在马厩其中歇息,总算是再也无往日那等成天惹是生非折腾的端倪,也不晓得究竟是实在劳累过度饥疲难耐,还是当真知晓云仲乃是被逼无奈,好容易消停。琇書蛧

    当步映清浑然不觉羞,拎着凭云仲银钱买来的瓦关糖球,先是咬碎薄饴,随后才皱眉将当中奇酸野果时,云仲已是去往四处走动一番之后,重回客栈,难得享片刻闲暇,临窗棂饮茶,全然不在意窗棂处坐着双足晃荡的步映清。

    同云仲所料想一般,瓦关并未有什么修行人往来,甚至单凭阵法手段试探,近乎未有一丝一毫的内气浮动流转,自也就无需担忧过多,只不过是为求个稳妥,客栈外布下一座小阵,即使是现如今内气算不得充盈,行走江湖,总要留心。好在沿途其中垂钓数度,红绳内的赤龙相当满意,故时常有内气填补空缺,即便赤龙现如今照旧是家徒四壁,不过好歹是仗义了一回,虽说是赤龙近来大概动用不得,倒也替云仲填补许多亏欠内气。

    修行境界,未必常修而有进境,而内气是否如大江湍流,却往往要凭时日强熬,同在三境其中的修行中人,修行十年者,往往不见得比那等修行数十载者,理就在这上头,除却先天经络大窍走穴过涧是否通畅宽敞外,连年苦修,自是必不可少。而对于云仲这等生来不占优者,经络天资寻常至极,自是要凭日升月潜油煎火熬,好生修行,方才可将内气蓄得充裕些。

    单论这点,云仲总有些艳羡步映清,这位修行单靠心意,一日捕鱼五日晒网的主儿,生来经络通达宽敞,才堪二境,便近乎比肩三境之人内气,就像是那等辛劳半生而只得勉强应付起衣食者,瞧见那等生来唾手可得厚实家底的荒唐纨绔,倘若是说半点不曾生出些感慨羡慕,未免过于假了些。

    舔着糖球的步映清,时常眯起眼来朝雪痕未退的楼下街巷张望,随云仲走这么一趟江湖,好处却是不少,起码知晓这瓦关并不见得有多富庶,不过百姓倒算安居乐业,于北境关外,属实是难能可贵。不过大多时候,步映清望向街道中盘桓不绝的香火时,总是觉得看不过眼去,甚至时常眯起两眼眉头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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