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有次社区搞 “纽扣记忆展”,在广场搭了临时展架,顾纫秋带着街坊的缀连作品参展,有 1955 年张奶奶的胶木扣衬衫、1978 年老周爷爷的中山装、1998 年小夏的碎花连衣裙。当老伴刻着 “秋” 字的铜扣挂出来时,台下街坊都安静了,连孩子都不闹了,接着响起掌声,李奶奶擦着眼泪说 “这扣藏着心意啊,像老顾还在,还在跟纫秋一起缀扣”。顾纫秋红了眼,却笑着说 “没想到他还藏着这么枚扣,当年没告诉我,现在看来,是想给我个永远的念想,让我每次缀扣都能想起他”。 二、纽扣旁的小忙碌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鼻尖传来一阵熟悉的线迹味 —— 是刚缀完胶木扣的缘故,指缝里还沾着点浅蓝棉线的纤维,是昨天帮张奶奶缀扣时蹭的。我猛地睁开眼,“扣忆坊” 的暖光落在樟木桌上,淡蓝绒布垫上,张奶奶的 1955 年胶木扣正躺在上面,扣上还留着当年的线痕,像时光的指纹;左手捏着母亲传的铜顶针,内侧的磨坑硌着掌心,有点痒;右手握着枚缝衣针,针尖还沾着点浅蓝棉线;手腕上戴着块旧手表,是老伴 1980 年送的,表盘有点花,却依旧走得准;右手食指第二节有道淡疤,是 1995 年缀连金属扣时被针扎的,现在摸起来还能感觉到小小的凸起 —— 我变成了顾纫秋。 “哗啦”,窗外的桐树叶被风吹得响,像老伴当年帮我递线时的轻响。我低头看着张奶奶的胶木扣,浅褐色的胶木泛着淡淡的光,单孔的边缘有点磨,是当年穿线磨的,“得把这扣缀在浅蓝衬衫上,还原当年的线迹,张奶奶还等着穿呢”。 手机在帆布缝补箱里震动,是老周发来的微信,语音里带着点急:“纫秋啊,我爷爷的中山装铜扣今天能补好吗?明天他要穿去同学会,老伙计们都等着看呢,要是太急,我就先找别的扣凑活”。我摸了摸口袋,里面只剩 70 元钱 —— 是昨天帮小夏做布扣赚的 30 元,小夏多给了 10 元,说 “顾奶奶辛苦了”,我硬要找回去,她却不要,最后还是收下了;加上之前攒的 40 元,总共 70 元。够买块枣泥糕(5 元,老吴的枣泥糕涨了 5 毛钱,他不好意思说,我主动多给了),再给纽扣匣买块新绒布(8 元,旧绒布有点破了,怕磨坏老扣),剩下的 57 元得留着买金属刻刀,昨天帮老周试刻铜扣时,刻刀头钝了,刻不出细字,老周爷爷的铜扣还等着刻 “周” 字。 “老顾,我先帮老周补铜扣,回来再跟你‘说话’,你等着我”,我对着老伴的纽扣匣小声说,然后把胶木扣小心地放进透明塑料袋,收进布面本里 —— 那是老伴留下的布面本,里面记着所有街坊的需求,我每天都会翻一遍,“怕漏了,耽误人家”。 刚把布面本收好,张奶奶就提着浅蓝衬衫来了,衬衫是新做的,布料很软,“纫秋,麻烦你了,这衬衫是按我妈当年的样式做的,就等你的胶木扣缀上了”。我笑着说 “奶奶您坐,我马上就缀,保证跟您妈当年的一样”,然后把衬衫放在樟木桌上,用软毛刷扫了扫领口,“布料软,缀扣时要轻,不能压出痕迹”。 我从工具箱里拿出浅蓝棉线,穿针时眯起眼睛,老花镜滑到鼻尖,“针孔小,得对准了,不然线会毛”,试了三次才穿进去,线尾打了个小结,“结要小,不然会硌着奶奶的脖子,不舒服”。左手扶着衬衫领口,右手捏着针,把针从布料背面穿过来,穿过胶木扣的孔,再穿回布料背面,“每厘米 3 针,顺时针绕扣,跟当年的线迹一样”,缝到第二针时,手腕突然疼了 —— 是常年握针落下的关节炎,疼得像有根针在扎,“得忍忍,张奶奶还等着呢”,我用左手揉了揉手腕,继续缝。 缝到一半,我在衬衫领口内侧发现一行小字,是用铅笔写的 “浅蓝棉线,3 针 / 厘米”,字迹很熟悉,是老伴的!“老顾,是你!你当年帮张奶奶的妈妈修过衬衫?” 我激动得眼泪掉了下来,滴在衬衫上,赶紧用吸水棉擦干净,“不能让眼泪毁了衬衫”。原来老伴当年就想帮张奶奶的妈妈缀扣,却没来得及,“今天我帮你完成,老顾”。 按照老伴的笔记,我调整了针脚密度,每厘米刚好 3 针,绕扣的方向也换成顺时针,“这样才像当年的线迹,软和,不硌人”。张奶奶凑在旁边看,笑着说 “对!就是这个针脚!跟我妈当年的一模一样,你怎么知道要顺时针绕扣?” 我指着衬衫内侧的小字,“是我老伴当年写的,他也想帮您妈妈缀扣”,张奶奶的眼泪也掉了,“你老伴是好人啊,当年就想帮我们,没成想现在你帮我们完成了”。 刚把胶木扣缀完,老周就提着中山装来了,衣服是深灰色的,有点旧,却很干净,“纫秋,我来看看,不急,你慢慢补,爷爷说明天能穿就行”。我笑着说 “爷爷您坐,我先帮您找铜扣,马上就好”,然后翻到样本册的金属扣部分,找到 1978 年的墨蓝金属扣,“老周你看,这扣跟爷爷中山装上的一样,双孔,边缘有细纹,我帮你刻‘周’字”。 我从工具箱里拿出金属刻刀,刀头有点钝,“得先磨磨,不然刻不出细字”,我用细砂纸轻轻磨刀头,磨了两分钟,试了试刻在废铜片上,“行了,能刻了”。我把铜扣放在绒布垫上,用左手扶着,右手捏着刻刀,慢慢刻 “周” 字,“字要小,刻在边缘,别影响正面”,刻到 “口” 字时,手指突然抖了一下,差点刻歪,“得稳点,爷爷还等着穿呢”,我深吸一口气,继续刻,终于刻完了,用软布擦了擦铜扣,“这样就跟爷爷当年的扣一样了”。 老周凑过来看,笑着说 “对!就是这个字!跟爷爷当年的一模一样,他肯定高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袋核桃,“给你,补补脑子,缀扣费眼”,我推辞不过,收下了,“谢谢老周,下次有扣要缀,随时来”。 中午 12 点,我提着帆布缝补箱去杂货店买枣泥糕。路过 “扣忆坊” 时,我回头看了一眼,确认纽扣匣关严了,“老扣怕潮,得护着”。老吴师傅笑着喊 “纫秋,枣泥糕给你留着呢,刚出锅的,热乎”,我买了块,付了 5 元,咬了一口,枣泥馅甜而不腻,像老伴当年买的 —— 他总说 “纫秋爱吃甜,枣泥要多放,煮得烂点,才好吃”,现在想起来,还能看见他在杂货店门口等我的样子。 到了文具店,老板拿出块淡蓝绒布,“顾姐,这绒布软和,适合垫纽扣匣,8 元”,我付了钱,心里有点暖 —— 有了新绒布,老扣就不怕磨了。回到 “扣忆坊”,我把新绒布铺在纽扣匣里,把老伴的老扣一个个放进去,“老顾,以后有新绒布护着它们,你放心”。 下午 2 点,我继续帮老周缀铜扣,线用的是墨蓝棉线,每厘米 4 针,“中山装的扣要缝得结实,不然容易掉”,缀到一半,手机又震动了,是女儿发来的视频电话,屏幕里她举着本 “扣忆手账”,“妈,我把您的纽扣故事做成了文创,上面印着每枚扣的照片和故事,好多人想买,您看好不好看?” 我看着屏幕里的手账,有点慌,“娃,这能行吗?大家会喜欢吗?” 女儿笑着说 “妈,您放心,好多人说喜欢,想通过手账了解老纽扣的故事,以后我帮您把更多故事印上去”。 挂了电话,我继续缀扣,手腕又疼了,却还是坚持缀完,“老周的爷爷还等着穿去同学会呢”。傍晚收摊时,我坐在樟木桌旁,拿出老伴刻着 “秋” 字的铜扣,用浅蓝棉线在扣上绕了三圈 —— 是当年他帮我缝棉袄的习惯,“老顾,你看,我把扣缀得好好的,街坊们的回忆也护得好好的,你不用惦记我”。 三、纽扣外的暖阳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