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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听被王银钏拦住，眉头紧皱，呼吸加剧，他舔了舔后槽牙，周边的气焰熊熊燃烧，整个人仿佛要被怒火点燃了。

    若不是有王银钏死死阻拦，面前这男人，想必已经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从他说出第一句话开始，便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王银钏听了许久，好像那些话根本就不是在骂她，她只是一个旁观者那样，神色冷冷地，眼中不见愤怒。

    等到男人说完，她只说了两句话。

    “骂完了？”

    “在你勾结陈正道协助他人作弊时，那些寒窗苦读几载的考生，也是你这么想的。”

    仅仅两句话，那原本还被怒火支配的男人，瞬间偃旗息鼓，再没有了方才那般的气势。

    王银钏冷笑一声，道，“你骂高门厚禄，世家大族之人，可你又何尝不是他们的帮凶呢？因为自己的苦难，而让数十考生心神俱碎，悲痛不已。你呢，是拿到了钱，也有钱治好你母亲的病，可是那些考生呢？他们多年寒窗苦读，有的从遥远的边城走来，甚至有的人背水一战，只是为了这次的秋闱！有多少人比你的还要苦，又又多少人家中亦有病中的父母？因为你一个人的私心，而使他们多年的心血尽数毁于一旦！说到底，你也只是自私罢了。”

    那男人愣在了当场，原本还想反驳什么，支支吾吾道，“科举又不是只有这一次，我，我母亲的命却只有一条，若是再拖延，就要没命了。”

    “他们只不过是失去了一次中举的机会，可是我母亲，那确实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他越说越激动，越来越有底气，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越来越对，“对，就是因为这样，他们失去了这次机会，来年再考亦是一样的，若是有真才实学，又怎么会怕失去这一次机会？”

    他好像陷入了完全的癫狂之中，喃喃地为自己辩护，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

    “不，你就知道他们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你生于繁华的长安城，不过是一个井底之蛙，自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委屈最困苦之人，可是你可曾见过边城有多苦？请郎中？有的人，一生都不知郎中为何物。考生好不容易从遥远的边城，千里迢迢来到长安城，你以为他们生来就有读书的钱？不过是一边读书一边赚钱，攒钱借钱，跋山涉水来到长安城，有的一生只有这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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