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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放走进屋中，里面陈设极其简单：一床、一桌、两椅、墙上挂着一顶斗笠和一件蓑衣。

    不等老人邀请，他径直坐在桌子旁边一张老旧的椅子上。桌上摆着一个水壶和一盏油灯。油灯已经干枯，上面还落了一层灰尘，想必许久没有点燃过。小屋深处还有一个隔间的小门。

    老人将断棒斜立在墙边，看着寒放冷漠地道：“家里没有好酒好肉来招待你。”

    寒放笑着说道：“没关系，我也是经历过许多苦难之人，能有口水喝就已经很不错了。”

    百灵听了嘻嘻一笑，跑进旁屋中抱出两个粗口大碗放在桌子上。对寒放说道：“大哥哥，我给你们倒水。”说完踮起脚伸手去拿水壶。

    寒放看在眼里，心中感慨：“小小年纪，比你爷爷懂事多了。”他拉住百灵伸到水壶旁边的小手，微笑着道：“哥哥自己来。”说着便提起水壶倒了两碗水，然后对站在一旁的老人说道：“老丈请坐。”

    老人刚要摆手拒绝，可转念一想，又拉过椅子坐了下来。这是我家才对，怎么反倒要他来请。

    百灵对寒放俏皮一笑，然后走到老人身后环抱着老人的脖子，小脸凑上去问道：“爷爷，爹爹什么时候才回来呀？百灵饿了。”

    老人拍拍百灵的小手，看着寒放，深有其意地说道：“快了，快了。”

    寒放哭笑不得，这老顽固还是提防着他！

    欣慰地看着一脸幸福的百灵，寒放心中一阵感慨，他们纵然贫苦，但也能相守相依，其乐融融。哪像自己，与父母爱人天各一方。

    触景生情，寒放神色又变得落寞黯然。端起碗一饮而尽，入腹冰凉，透彻心扉。

    老人见寒放突然这般表情，沉默了片刻，面色微善地说道：“这位公子，看你衣着不凡，想必非富即贵，却又在为何事发愁？”

    寒放自觉失态，见老人对自己的态度突然有所改观，便笑着问道：“前辈不认为我是个歹人了？”

    老人摇头道：“老朽也不妄活七八十个春秋，坏人不会如你这般容易生情，为他人欣喜，为自己悲伤。”

    “我也觉得大哥哥不是坏人呢。”小百灵也跟着说道。

    “哦？”寒放听了微微一笑，问道：“那你告诉哥哥，哥哥为什么不是坏人呢？”

    百灵挠了挠一头乌黑的长发若有所思，然后说道：“因为大哥哥长得好看。”

    “哈哈哈！”二人被百灵天真的回答逗得开怀大笑。

    寒放恨不得去捏捏那张可爱的小脸，柔声说道：“小妮子，坏人如果把‘坏人’写在脸上，这世间就没有坏人了。”

    百灵秀眉一皱，似懂非懂。然后一脸茫然地看着寒放。

    老人把百灵拉到怀中，摸着百灵的头说道：“百灵，你先出去玩，爷爷有事要和哥哥谈。”

    百灵小嘴一撅：“我还要听哥哥讲故事呢。”

    “百灵乖，哥哥一会儿再给你讲好不好？”寒放笑着说道。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天真单纯的小家伙。

    百灵听了立即喜笑颜开：“嗯！”然后走到寒放面前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看着疑惑不解地寒放，认真地说道：“那我们拉钩。”

    寒放先是一愣，转而苦笑着伸手与百灵拉个一下。

    百灵收回白嫩光洁的小手对寒放嫣然一笑，转身欢欢喜喜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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